當重簷歇山勾勒出天際線的一刻,
滴翠的寧靜擠出了慣性的莊嚴,
招展的八重櫻霸佔了郊山二月的風采,
棼亂的心情便悄悄滲入青斗石的故事裡。
從牌樓滑過蓮池,
從御路邁向大殿,
肅穆於前的,
是過去、現在與未來,
不安的是靈,
脆弱的是魂,
嘩嘩的淚水轉經輪似的,
早已分不清是幾世以來的輪迴了?
又,
一股清音縈於耳畔,
琮琮,是鐘磬張貼的肅穆;
悠悠,是梵唄吊掛的感動;
那些正確的、錯誤的、可挽的、難回的,
依序釀成了酸甜苦辣的人生。
當空間願意虛幻,
時間就成為假象;
若情感曾經發生,
止滅當導向必然;
但妄念已產出毒藥,
執著又誕生苦果,
試問,
去了妄執之世界,
證涅槃又有何用?
只有火裡來、刀裡去,
有情感、有愛欲,
才有存在的價值與意義,
有眼,可以觀藍綠;
有耳,可以聽悲喜;
有鼻,可以聞香氣;
有舌,可以嚐甜蜜;
有身,可以領略寒暖之交替;
也唯有意,才能投入植滿矛盾的遊戲。
設若「貪嗔癡」是阻礙登仙的捆索,
如果「放不下」是焚毀極樂的情火,
就請罥我一生吧!
因為斷念才是趣近菩提的枷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