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11月05日 星期二

【桃園文選】夕陽無限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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暝色撩人,將寧靜與孤寂揉捏成一片淚水織成的感動。圖 : 陳文發攝

這幀照片,躺在相簿已有一段時日了!這是兩個多月以前的黃昏,一個天高雲淡,閒鳥飛翻的黃昏;當時亮燦燦的暮光,柔柔勻撒於目所到處,是時的遠山如睡,近樹滴翠,款款地、款款地織成一張以寧靜為草稿,以恬淡為顏料的畫布。

佇立於啟英高中教室外的長廊上,微風輕輕地吹,夕色緩緩地向頽,此時的手頭與心上,暫時沒有治絲益棼的情事,也沒有撲朔難解的雜緒,於是就著落霞餘影,縱情思以繾綣,忽焉想起蔣勳年少時的一段詩句:「依暮色於樓廊,暮色起自你眼中的迷惘。」

 
           

此時的視野,不像平時那般地清明,也不至於全看不見,濃厚平整的來雲,或是霧吧!以漸層的技術,潑墨的手法,情深意濃地塗抹於近嶺與遠山之間,突顯了渾厚,也流洩出淡然而教人陶醉的風釆;此時必須借助北宋郭熙在(林泉高致)的一段話:「山欲高,盡出之則不高,煙霞鎖其腰則高矣!水欲遠,盡出之則不遠,掩蔭斷其派則遠矣!」斯辭斯意,方能應景。

 
           

李商隱在(登樂遊原 )寫到:「向晚意不適,驅車登古原;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。」為何會向晚意不適?為何要驅車登古原?是因為夕陽無限好嗎?還是只有黃昏才能帶來落漠的孤寂感?這裡的古原指的是樂遊原,又名樂游闕、樂游苑,因西漢宣帝曾在此處立樂游廟而得名。樂遊原是長安城內東南角的制高點,這漢朝的建築,對於唐代的李商隱而言,算是古蹟,因此才稱之為古原。

唐代詩詞中多有提及樂遊原的作品,如李白(憶秦娥):「樂遊原上清秋節,咸陽古道音塵絕,音塵絕,西風殘照,漢家陵闕。」杜甫(樂遊園歌):「樂遊古園崒森爽,煙綿碧草萋萋長。」而撫今追昔,是最容易汲取傷感的;沐於煙雲,是最難以擺脫悵緒的;況乎向晚的秀色,又況乎暮年之下的淺淺黃昏。

紅日既頽,目下已離亂而幽緲成片;煙雲欲睡,心中更澎湃而翻騰閃電;或可幻想為一謫仙,乘浮槎於天上人間。夾一片蕭瑟,敬蒼茫而微哂,暝色有時撩人,有時卻如利刃般地能夠傷人,才會於情盡之處,傷出滿滿的淚痕……桃園電子報

 
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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