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11月13日 星期三

【桃園文選】老聚

不知何時起,愛上了舊僚故朋的相聚?也許是三五人把酒,也許是十數人言歡,除了祭祭五臟廟以外,還能聯絡因為時間的流逝反而逐日加深的情誼。

 
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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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六記 : 「約幾個知心密友,到野外溪傍,或琴棋適性,或曲水流觴,或說些善因果報,或論些今古興亡。」圖 : 許竣捷提供

醇酒是把厲烈的劍,歲月則是無情的火。從前的聚餐,重點必然環視於令人吮指的「餐」上,可能是對於珍饈的渴慕,或是對於佳餚的期望;現在的聚餐,重點則是擺放在難能可貴的「聚」上,可能是對於生活的關懷,或是對於健康的至盼。

 
           

瞅瞅同仁滿臉的䥣痕,瞧瞧彼此兩鬢的飛霜,周身已是略顯老態,四肢則是不大靈光,借問啊!是誰竊取了我們的神釆顧盼?又誰偷盜了我們的瞵視昂藏?

 
           

我們從戰鬥機聊到降落傘,再從退休金聊到銀行放款;從在野黨聊到執政黨,再從腳底板聊到十二指腸。遠逝的是怦然心動的男歡女愛,迎來的是隨時要命的血管阻塞;激烈的是令人糾結的循環卡債,慷慨的是九死不悔的愛國情懷。

從接獲聚令以來,心中便誕生出一絲絲倒數的喜悅,也植滿了一縷縷沓至的期待。如流的歲月啊!風乾了額前豆大的汗珠,也開出了璀璀動人的朵花;款收了傾訴不盡的離合悲歡,也遺下了道說不完的酸甜苦辣。

沈復在(浮生六記)中提到:「約幾個知心密友,到野外溪傍,或琴棋適性,或曲水流觴,或說些善因果報,或論些今古興亡,看花枝堆錦繡,聽鳥語弄笙簧,一任他人情反覆,世態炎涼,優遊閒歲月,瀟灑度時光。」最後,謹以一張辣火火的照片,羅縷紀存著彼此曾經履歷的雨露風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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