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週前不慎浴室滑倒,行走猶恐躓踣,膝傷仍懼復發。每天除了泡湯理療以外,就是昏睡度日,希望能在韜光養晦的頽廢中盡快痊癒,以放歸山林,以重返自然。由於傷近小瘥,便參加了瑞杰哥主辦的鶯歌七峰連走,得於天公作美而暖陽普施,而萬里無雲,而澄澈如畫,而一碧如洗,真箇是微風徐徐,媚態橫生的好日子。
此行計有142人共襄盛舉,駢肩的景象,布滿於慘澹如睡的冬林;雜沓的陣容,迤邐於曲折綿延的郊山。是高枝處有脆囀,是曲徑處有跫音,燦爛的笑靨,打包了左膝隱隱的抽痛;愉悅的心情,也掃除了連日綿綿的窒悶。
此行不但達到舒筋活骨之標,亦收療心慰懷之效,雖因傷勢作祟而未竟全功,但有好朋一路的扶持,笑聲的相伴,又有紅葉的弄璀,豔陽的放燦,縱橫於起伏跌宕的郊山裡,頻頻到口的是一派蓊鬱,拍拍滿懷的是周身詩意,此乃受傷以來最為可樂之事。
柳宗元在(始得西山宴遊記)中提到:「悠悠乎與顥氣俱,而莫得其涯;洋洋乎與造物者遊,而不知其所窮。引觴滿酌,頹然就醉,不知日之入。」在爬山的過程中,常有歡聲,也有笑語;偶有感動,也有盛景;此時的我,已在「處乎山林而群麋鹿」的蘊育之中,漸漸地學會了與自己的靈魂對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