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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上蒼階,
山門對面是預備就寢的祖師爺,
就這條寫滿故事的三峽河呀!
一群樂於促狹的風兒便閒不下來了,
嘮嗑著老街迤邐的拱券,
像母親臉龐一樣地弧圓而絕美。
家徽、多立克柱、山花、女兒牆,
認真控訴著歲月張貼的殘憶,
像冷酷的殺豬刀,
也像無情的陳世美,
才會剪下柔柔的月光,
勻灑於鋪滿歷史的甬道。
街是被掰彎的,
於是看不見底,
一如嗅不到歷史遺下的歡喜和憂傷,
而心音嫁給了跫音,
將記憶揹回二十八年前的秦淮河畔,
那是一樣的夜河,
一樣的長柳,
一樣的月色,
一樣地靜謐,
只不過是邈不相涉的兩段故事罷了!
煙籠寒水月籠沙,
可惜眼下沒酒家,
杜牧聽見的是商女演唱的後庭花,
而我聞到的則是日據時期的斬刈與殺伐。
夜燈親吻著簷下的步通與瓜筒,
石獅看顧著廟埕的冷落與繁榮,
壓地隱起偷偷地愛上了水磨沉花,
螭虎團爐也忙碌地香燻著彎枋與排架,
斗栱頂住了地震的調戲與誘惑,
雀替抵抗了颱風的威逼與驚嚇,
梁柱間,
種下了李梅樹的執著與驕傲,
連西施脊與牛角麵包都笑彎了腰,
直呼著──
祖師廟是三角湧的最大福報。
一個人的微風裡,
一個人的柳岸邊,
宰樞廟忙著發放歲月的味道,
咖啡店則無精打采地編織著寂寥,
風兒偷偷地告訴我:
「莫再悲古了!
你也是個過客…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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