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行進間,氣息奄奄;佇足時,浮想聯翩;許多煩惱或頓悟便從此間倏地竄出,進而氾濫得多如繁星,難以計數。且說野草精於弄姿,野花善於演香,尤其在徐徐的冷風中,特別舒暢。《浮生六記》卷六云:「舞衫歌扇,轉眼皆非。紅粉青樓,當場即幻。秉靈燭以照迷情,持慧劍以割愛欲。殆非大勇不能也。然情必有所寄。不如寄其情於卉木,不如寄其情於書畫,與對艷妝美人何異?可省卻許多煩惱。」

南宋陸游在《冬夜讀書示子聿》提到:「古人學問無遺力,少壯工夫老始成;紙上得來終覺淺,絕知此事要躬行。」爬山亦然,只有一步一腳印才能在幾乎斷氣的喘吁中,體解絕美而默語的自然之道。可以感嘆人生的已近黃昏,也能享受餘霞的火彩斑斕,是悲是喜,繫乎一心。

元朝戴善夫在《陶學士醉寫風光好雜劇》中提到:「一灣死水全無浪,也有春風擺動時。」若病難治,且可另尋藥方;若路不通,還須另闢蹊徑;這喜怒哀樂的情欲作動,實與年紀邈不相涉啊!清代鄭燮在《竹石》中提到:「千磨萬擊還堅勁,任爾東西南北風。」人之堅硬不如石,故要學石;人之柔軟不如竹,故要效竹;學石效竹,方能沐浴於渺茫而難窺其奧的走馬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