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月日,五點十五分,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幽闃遼夐的昆陽,六點八分來到清境著名的小七,靜靜地享受氣溫二十度以下的暖暖拿鐵,由飽滿詩意的晨曦伴我從容不迫地下山。
整個夜晚都是爭妍搶豔的星星,雖然車上防寒設備不足,在凜冽的寒風之下,似睡猶醒;凍結的身體也在清境拿鐵的呵護下,漸次暖和。 逶迤於合歡山上的綿延曲徑啊!因為這幾年勤走山林的緣故,是再熟悉不過的了;一路來到掛滿驚奇與魅力的暗夜星空,昆陽停車場是感動的製造所。佇立高坡,遠望巍峨摩天的合歡主峰,緩緩架妥單眼相機,準備來一場與雲競逐的遊戲。
流霧從奇萊連峰往下湧動,一如調皮難馴的檻獸,忽地掙脫了牢不可破的囹圄,於昆陽匯集後,再一迴旋,逕往合歡的路徑前行,在如此潑墨似的率性與欲止仍行的拉拉扯扯後,終於整片天空都自甘墮落地白茫一片了,直到最亮的木星驕傲帶出了今晚的主角「銀河」。
經過鏡頭百無聊賴地等待,終於出現令人興奮的銀河掛流星,第一次成功地拍出震懾人心的銀河,竟是如此動人,如此委婉,如此柔美地罥縛著我的靈魂,我的一切。 寒顫的身體,等不及和煦朝暾的青睞,不捨地離開了快覽星河的昆陽,來到背風如林的清境,此時晨曦密放出靜謐的七色霞光,像是雪夜中的一顆懷爐,陪伴著心滿意不足的我,且走且回首地緩緩下山。
回想昨夜,慵懶自適地躺在車上,一抬頭就是不斷拋媚眨眼的星星,讓人激越而不忍入睡,看著星空,想著自己,真如蜉蝣閃現於天地之間,既短暫又莫能操控,既渺小又微不足道,中有悵惘,一時也難以描摹情懷了。
文:林金海(自然鑑賞家)